豐田汽車，常年保持著兩個榮耀頭銜：一是銷量長期保持世界最頂尖的位置；二是品牌價值長期位居世界所有汽車公司中的第一。2022年，雖然“毫無意外”地蟬聯全球銷冠，但是面對全球電動化浪潮席卷、競爭對手快速轉型，豐田的表現卻顯得有些捉襟見肘，曾經幫助公司渡過難關的豐田章男也選擇退居幕后。內燃機時代的絕對霸主，在新能源時代又該如何自處？

1050萬輛

1月30日，豐田汽車發(fā)布2022年全年及第四季度業(yè)績報告。2022年12月，豐田汽車全球銷量為917747輛，同比下降1.7%。2022年全年，豐田汽車累計銷量達1050萬輛，連續(xù)第三年蟬聯銷量第一。大眾汽車、現代汽車位居第二位和第三位。

雖然保住了銷冠的寶座，但全球需求疲軟是不爭的事實。包括旗下卡車子公司日野汽車（Hino Motors）和小型汽車制造商大發(fā)（Daihatsu）在內，豐田集團去年全球銷量同比微降0.1%。

同時，銷量排名第二的大眾汽車集團發(fā)布的數據顯示，由于芯片供應短缺導致工廠停產，2022年大眾汽車的全球銷量同比下降7%至約830萬輛，跌至11年來的最低水平。

業(yè)績層面，萎縮的趨勢已經形成，按照豐田預測的相關數據，2023財年的營收預計將同比增長10.2%至30萬億日元，但凈利潤將下滑2.4%，至2.3萬億日元。

報道指出，2022年是豐田兩年來首次銷量低于上年，其國內銷量較上年下降9.6%至190萬輛。不過，其海外銷量達到創(chuàng)紀錄的860萬輛，抵消了日本本土市場銷量下降的影響。

但在新能源汽車第一大市場——中國，豐田卻失守了。2022年，豐田汽車在中國市場的新車銷量約為194.06萬輛，同比下滑0.2%，這也是10年來豐田汽車在中國市場首次出現銷量下跌。豐田旗下高端品牌雷克薩斯也出現了銷量下滑的局面，2022年雷克薩斯在華累計銷量達18.39萬輛，同比下滑18.6%。

乘聯會秘書長崔東樹就曾指出，燃油車市場份額正劇烈萎縮，而日系車企的新能源車仍處于弱勢，其部分銷量被自主品牌新能源車分流，從而導致了市場份額下滑。目前，豐田的主打力量依然是傳統(tǒng)燃油車。以2022年上半年的銷量數據為例，電氣化的車型占比28.4%，而且其中絕大多數還是HEV。

“電動車死敵”

對于全球銷量屢獲第一的豐田，外界常用“大象”來形容其龐大，批評者則用“大象”來描述豐田汽車對市場變化的遲鈍和對新技術的傲慢。但很少有人知道，豐田汽車是新能源汽車領域的“趕早者”，是特斯拉最初的風險投資者之一。

早在2010年初，豐田公司就花費大約5000萬美元入股特斯拉，持有后者近3%的股份，且還以非常便宜的價格將加州的一間工廠轉讓給了特斯拉。這才使得特斯拉在全球擁有了第一家具備量產能力的“超級工廠”。

可惜，豐田對特斯拉并沒有足夠耐心，因為雙方在合作生產一款純電動汽車過程中出現了嚴重的分歧和內部人員之間的沖突，豐田在2016年底就清倉了其所持有的所有特斯拉股票。有觀點認為，當時年輕的總裁豐田章男未能頂住豐田內部“家臣們”的壓力，轉而走上了保守路線。

而豐田章男本人更是屢屢語出驚人，發(fā)表炮轟電動車的言論，這也讓他被一些人扣上了“電動車死敵”的帽子。他曾說，“特斯拉并沒有制作出真實的東西，消費者只是在購買食譜。而豐田有廚房和廚師，我們可以做出真正的食物”。

于是，豐田漸漸被競爭對手甩在身后。據《華爾街日報》，截至2022年11月，電動汽車在豐田和雷克薩斯的全球零售額中占比還不到1%。

現實考量之下，1月26日，日本豐田汽車公司宣布人事調整。4月1日起，現任雷克薩斯總裁佐藤恒治將出任豐田總裁兼首席執(zhí)行官。執(zhí)掌豐田13年的豐田章男將卸任，轉而擔任董事長一職。

在中國汽車流通協(xié)會常務理事賈新光看來，豐田章男對于豐田汽車的發(fā)展做出了非常大的貢獻，但時代已經轉變，豐田章男多次質疑電動車雖然沒有證明他錯了，但也已經明顯可以感覺出他作為老一輩汽車人對于未來發(fā)展的局限性。

“我是老一代，也感到了作為‘造車人’的局限性。我認為有必要在新的時代隱退。”豐田章男在記者會上如是說。

后豐田章男時代

作為豐田公司創(chuàng)始人豐田喜一郎的孫子，豐田章男于2009年出任豐田公司總裁。彼時的豐田汽車在次貸危機之下出現了有史以來的首次虧損。此后，豐田又經歷了美國市場“剎車門”、日本大地震、新冠疫情等挑戰(zhàn)，在發(fā)表于豐田時代新聞網站的文章里，豐田章男將這13年稱作“日復一日艱難求生的日子”。

據日經新聞，從豐田章男掌權的2009年到2022年，豐田汽車全球銷量增加了三成左右，達到了超1000萬輛，持續(xù)占據著全球銷量最大車企的寶座。目前其總市值超過30萬億日元，較豐田章男就任社長時增加兩倍之多。

而接手豐田章男的佐藤恒治出生于1969年，在日本早稻田大學時便專攻內燃機研究，并于1992年3月從早稻田大學機械工程系畢業(yè)，第二個月便進入豐田。

任命佐藤恒治為新社長的理由，豐田章男解釋為，佐藤是一位掌握豐田“思想”“技術”“行為準則”同時奮斗在一線的造車人。還有，佐藤很喜歡汽車，以及對于這樣龐大的集團來說佐藤還很年輕，并且佐藤在技術路線方面還是比較契合豐田章男的。

對于佐藤恒治接任以及未來的計劃，北京商報記者聯系了豐田汽車方面，但截至發(fā)稿還未收到回復。

中國汽車流通協(xié)會專家委員會成員顏景輝對北京商報記者表示，豐田章男并不是汽車技術出身，本科學的是法律，研究生是MBA學位。當然我們不可能否認其對汽車技術的掌握力，但相對于純工程師背景的馬斯克等人來說，他可能對于技術的顛覆性創(chuàng)新敏感度相對較低。

顏景輝進一步指出，新任社長佐藤恒治有非常濃郁的汽車零部件開發(fā)等技術背景，更重要的是其曾經主導過雷克薩斯的純電動轉型戰(zhàn)略。他的上任似乎是豐田全面轉向的一個信號。賈新光也認為，豐田汽車此時換帥，說明其已經意識到問題，新社長的就任，則將繼續(xù)加快豐田在電動化方面的發(fā)展。

北京商報記者 方彬楠 趙天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