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莫多失去了他心愛的姑娘，終究也失去了他心愛的鐘樓。

在沉重的塞納河畔，祈禱的圣歌一遍遍響起，風中都是熱浪、灰燼、哭聲、歌聲……在圣歌中，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那座神圣的建筑毀于一旦。

“你相信巴黎圣母院有一天會消失嗎？” 當大火吞噬一切的時候，喪鐘或許是為全人類而鳴。

大火：突如其來

當巴黎圣母院標志性的哥特式塔尖倒下來的那一瞬，也意味著人類800年文明的坍塌。

“當?shù)貢r間4月15日，法國巴黎的著名地標巴黎圣母院突然遭遇大火，受損嚴重。”

字字誅心。

“讓人震驚又想哭”，對于巴黎圣母院的大火，正在旅法目睹了一切的華人江某對北京商報記者如此形容道。在他發(fā)回的照片中，幾公里外濃煙依舊清晰可見。

災難始于傍晚。據(jù)了解，當?shù)貢r間15日下午6點50分左右，巴黎圣母院發(fā)生火災，盡管目前尚不清楚火災造成的損失程度，但巴黎市長稱火災“非常嚴重”。

根據(jù)當時的直播，截至北京時間16日凌晨2點，起火位置大概是中間尖頂所在區(qū)域，尖頂已經(jīng)崩塌，且火勢沒有減弱。值得注意的是，當時現(xiàn)場還沒有出現(xiàn)消防車，也沒有看到任何水柱滅火的跡象，且起火原因不明。截至北京時間凌晨3點30分，火勢還在繼續(xù)。

根據(jù)現(xiàn)場的照片，橙色的火光和滾滾濃煙從塔尖源源不斷地釋放，迅速蔓延的火勢遮天蔽日。當時法國警察開始沖進教堂內部，吹口哨并大聲呼喚，提醒游客撤離。

而當人們喘著粗氣集結到附近的Hotel de Ville廣場時，驚恐之余卻也目睹了塔尖坍塌的全過程。大火燃起的灰燼不斷落到周圍的道路上，警察將數(shù)以千計路人擋在遠處。作為當?shù)刂匾糜尉包c，巴黎圣母院每天最多會迎來50000訪客。

法新社的后續(xù)報道稱，警方和消防人員已趕到現(xiàn)場，根據(jù)消防人員初步推測，火災可能與建筑物翻新有“潛在聯(lián)系”。對于巴黎圣母院失火事件，法國駐華大使館表示暫不清楚具體情況。

得益于法國著名作家雨果的小說，巴黎圣母院名聲大噪。建造于1163年，直到1345年才完工的巴黎圣母院已經(jīng)有大約800年的歷史，再加上天主教巴黎總教區(qū)的主教座堂的加持，如今巴黎圣母院已經(jīng)不僅僅是巴黎的地標建筑，甚至能夠稱為歐洲最有代表性的歷史古跡之一。

萬幸：多數(shù)藝術品“得救”

好在還有不幸中的萬幸，卡西莫多或許不會永遠地失去他的鐘樓。

當?shù)貢r間4月15日晚間，馬克龍在教堂前廣場發(fā)表講話稱，“盡管這場戰(zhàn)斗還沒有完全獲得勝利，但是最壞的情況已經(jīng)得以避免。”

按照原定的計劃，他這時本應該針對黃馬甲運動發(fā)表備受矚目的政策規(guī)劃演講。

“我們將重建巴黎圣母院”，馬克龍表示，將召集全國最優(yōu)秀的人才，明天就啟動重建計劃。

而在推特上，他發(fā)了這樣一句話：“被火吞噬的圣母院，是整個國家的感情”。

上天或許知道人們無法承受這座800歲的建筑就此毀于一旦。法國內政部長帶回了一個好消息，巴黎圣母院的主體結構得以保留，包括北塔。

此外，巴黎圣母院中收藏的基督的王冠和圣路易斯外衣也已經(jīng)被消防員從極端的火焰中拯救出來。

“這兩者對天主教徒來說非常重要，這是這場瘋狂的悲劇中一個令人安慰的消息”，巴黎圣母院主教帕特里克·肖維如此說道。

而據(jù)其他的報道稱，圣母院中大部分藝術品都被保存了下來，大教堂的寶藏是完整的。但后續(xù)法國消防部門的官員卻宣布，雖然巴黎圣母院在大火中被搶救下來，但世界著名的玫瑰花窗卻被燒毀。

這似乎讓人們想起了去年巴西國家博物館的悲劇，2000萬件藏品化為灰燼。

據(jù)悉，皮諾家族已經(jīng)承諾將捐出1億歐元勇于重建工作，而皮諾家族正是世界第三大奢侈品集團Kering集團的掌控者。

修繕：十年之期

十年之內，或許世界再也無緣感受這座教堂的魅力。根據(jù)法國當?shù)刂鞒秩嗽诂F(xiàn)場的直播，預計圣母院的重修至少需要8-10年，且在此期間不會對外開放。

“修繕”仿佛是巴黎圣母院的一塊傷疤。正如消防員的猜測那樣，這場災難或許也始于“修繕”。

據(jù)了解，目前正是巴黎圣母院進行大規(guī)模翻新工程時期，工程價值達到了600萬歐元，上周起重機還臨時吊起了幾個尖塔上的雕像，紐約約翰杰伊學院消防科學副教授格倫科貝特也推測，施工明火可能是造成火災的危險因素之一。

特朗普也曾發(fā)過推特關注這起人類文明的火災，他建議可以用空中滅火的方式，但由于害怕水的重量會壓壞這座中世紀的哥特式建筑，所以消防員并沒有采取空中滅火的方式。

此外，巴黎圣母院的屋頂為木質結構，高度還非常高，這給地面救火帶來了極大的難度。前紐約市消防局局長文森特·鄧恩說，消防軟質水管夠不到這樣一座大教堂的頂部，而且消防員步行到達教堂頂部，則必須在蜿蜒的臺階上艱難攀爬，會消耗很多時間。

救火的難度也間接印證了維修的難度。事實上，這座古老的建筑如今已經(jīng)越發(fā)疲勞，斷壁殘垣、酸雨腐蝕讓巴黎圣母院顯得老態(tài)龍鐘。

游人似乎都在感嘆這座建筑的精雕細琢，但精致工藝的另一面，殘破和斑駁已經(jīng)開始顯露。

根據(jù)法新社的報道，巴黎圣母院祭臺半圓形后堂的外觀可不像它的歷史那樣光輝燦爛。

“例如教堂中世紀滴水槽的頭已經(jīng)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幾根丑陋的PVC排水管。石頭欄桿也已經(jīng)消失了，現(xiàn)在一塊木板被放在了原來欄桿的位置。尖頂?shù)氖^被腐蝕得失去了棱角，彩繪玻璃窗的支柱也被腐蝕得很嚴重……掉落下來的裝飾物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支撐教堂的飛扶壁下面，這些掉落下來的裝飾物已經(jīng)堆成了一個小小的石頭墓地。“

早在2017年，美國《紐約時報》就報道稱，法國哥特式建筑巴黎圣母院破損嚴重，需要進行大規(guī)模整修。

巴黎圣母院負責人表示，現(xiàn)在的經(jīng)費不足，如果要保證兩年的維修，至少需要1億歐元，三年的維修費則至少需要1.5億歐元。但相比之下，政府每年給巴黎圣母院投入的費用僅僅只有200萬歐元，而巴黎圣母院每年的觀光者卻達到了1200-1400萬名。

捉襟見肘的維修經(jīng)費讓巴黎圣母院不得不另尋出路，也正因此，才有了后來《每日郵報》中巴黎大主教眾籌9200萬英鎊資金拯救白圣母院搖搖欲墜的“夜行神龍”和哥特式拱門的報道。

復旦大學歐洲問題中心主任丁純在接受北京商報記者采訪時表示，感覺目前法國修繕資金不足的現(xiàn)象確實存在，這件事情對旅游業(yè)產生長遠影響的可能性不大，但由失火衍生的社會影響和沖擊反倒很難預料——可能是好事，利于團結民眾，但也可能進一步拉大民眾與法國政要政府間的差距與沖突，有待后續(xù)觀察。

如今，沒有在戰(zhàn)爭中倒下的巴黎圣母院卻倒在了和平時期的修繕工作。“我還沒去看，怎么就沒了”，所以想見的要早見，想說的要早說，想愛的要早愛，誰也無法預料，哪一個瞬間就是永遠的訣別。

警示：文物保護第一

資深旅游專家王興斌對北京商報記者表示，盡管巴黎圣母院是法國的標志性建筑之一，但它的燒毀對法國旅游業(yè)整體的影響可能不會很大，畢竟除了圣母院還有盧浮宮、埃菲爾鐵塔、凡賽爾宮等。王興斌舉例稱，他此前去巴黎旅行時，巴黎圣母院就不是必有的項目，屬于自愿項目，但盧浮宮卻是必有的，相對來說巴黎圣母院排在第二位。而且未來或許可能還有更多的人想去看看燒毀的遺址，想去看看在如何重建。

“巴黎圣母院的大火對于世界來說它的警鐘意義才是更加強烈的，它讓我想起了中國的故宮。”王興斌直言，他稱盡管巴黎圣母院火災的原因有待深入調查，但最有可能的就是在維修過程中出現(xiàn)了災難，且很可能與用電有關。而在故宮上元燈會時，3500人一齊涌入，且點了大量的燈，雖然是冷光燈，但那么多人同時涌入有時候難免防不勝防。對于歷史文物建筑，在任何情況下都必須堅持保護第一的原則，不容許有絲毫疏忽，中國又是文物大國，古跡在世界范圍內占據(jù)領先地位，而且我們的建筑大多都是磚木結構，很容易引起火災，因此文物利用一定要注意保護。

北京商報記者 陶鳳 楊月涵